第一章
迦叶古城一直以来都是这么的静谧,没有太多的喧嚣,武夷这块地方无论是哪儿都会让人觉得很悲伤,树木也罢、花鸟也罢、人则更不用说,每每都是愁容之色。
每一年总会有很多的祭祀,祭奠亡人,可是却很少人知道过去,只是有一个传说,每一个武夷人都知道的传说。
为了祭奠先人,迦叶古城的长老们在武夷整个地界的路道上都栽种了引魂绿灯笼,传说这种树种可以让无辜死去的人找到回家的路,而这儿有好多好多的引魂灯笼……
莲花池畔
四周古老的苍木纷纷扬扬地飘散着落叶,尽落入了这破败的古老敞天寺庙,两个对岸相隔的池水,两座慈悲吟诵的佛法古像,已是整个寺庙的全部景象。
嫣燕儿畅然立于一座佛像头顶,也没有了昨日难耐的心怀。
一团黑气窜入莲花池,化作三枚剑气从三处直逼嫣燕儿的心口,奇怪的事,嫣燕儿明知命悬一线也不加闪躲,反而任由剑气所伤,可是最令她没想象到的是剑气慢慢消融在胸前。
又是一道真阳护体的庇护,嫣燕儿睁开眼。
洛迦微微喜道:“还好来得及,这姜黎老头也真是的,烈芒,你回吧!”
“哼……挡我三清剑气,洛迦算你有九条命也不够死,七杀人额已定,落单者全部处死,嫣燕儿要死与人无怨。”
一赤色地劫甲男子扬着长剑,盛气凌人地走进了莲花池。
“洛迦,你走吧!这是武夷宫人的宿命,落选七杀是燕儿无能,烈芒说得对,你不要因为我做错事。”
“烈芒,嫣燕儿非杀不可吗?”
“不错,姜黎长老已经下令,落选七杀名下的十八名弟子全部要死。”
“好!嫣燕儿由我来处决……”
“这……”
“事后我会把她的首级奉上。”洛迦粗粗地望了一眼烈芒,烈芒尚无多言,转身便离开了。
淡淡的凉风吹起了两人的头发,嫣燕儿的舞裙被吹得乱扬,凄楚迷离的双眼,淡定从容的容颜,细致宁静的微笑,这是从小到大洛迦所没有见过的嫣燕儿。
为什么?
为什么武夷宫会有这样的死规定,为什么会有七杀角逐,要的是出列拔萃,还是斩杀武夷宫人?大家都是一起长大的伙伴,为什么会有自相残杀,姜黎长老不是很疼爱大家的吗?难道那都是骗人的,原来没有人可以值得信赖……
“燕儿?”
“洛迦,你动手吧!比起烈芒,死在你的手里我会更加开心。”嫣燕儿放开双手,解禁了真阳护体的奇效,示意将生死交给洛迦。
“啪!”洛迦出其不意的一掌,打晕了嫣燕儿,温柔地搀扶到了莲花池外的马车上,打开帘幕,车上已经有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儿。
洛迦抽出腰间一封书信,安置在了嫣燕儿的手心,“燕儿、修若,此趟应是我们最后一会见面了,我会让人送你们去巫水,放心吧!姜黎老头还不敢去侵扰酆都那地,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,彼此多……”
“洛迦你怎么办?”满脸愁容的车夫,轻声轻气问了句。
“一路上好好照顾她们……”
话音未落,帘幕坠了下来,洛迦已经走了,车夫也朝着西方的巫水快马加鞭。
迦叶古城走过巨翼图腾,两侧的火炬一盏盏点起,七杀的人选都聚齐在了城中,浓郁的杀气压抑得难以喘气,慈眉善目的佛像也没了什么用处,肃杀之气与以往祭祀相比,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一身着温文尔雅福荫裳的清丽女子手持福荫蔓,蹲坐在佛塔的一角;又一穿着惊澜宝甲的壮汉拿着蓝光璀璨的断焰刀;再则,此前出现的烈芒,握着金芒展露的烈芒剑,也恭候在佛塔之前。
其余几人,仍是洛迦所未知晓,迦叶古城历代先法为避免武夷宫人叛变,特别立下“杀”部和“封”部,两个分立组织分别去执行任务,即使有朝一日一部犯错,仍还有一部可以克制。
洛迦属于封部,也是封部一等一的高手,嫣燕儿、福荫、断焰,还有烈芒等,都是封部的人,与杀部无一点牵扯。
“洛迦,嫣燕儿的人头呢?”
“还有修若丫头的呢?”扛着断焰刀的大汉怒喝道。
“放了……”
“你!”众人均是一副惊诧神情。
“洛迦,你好大的胆子,连七杀落败的人选也敢放过,简直不想活了。”一腔娘娘音的不男不女走了过来,随即一起出来了许多两鬓泛白的老头。
“属下见过姜黎长老!”七名弟子都一起给最后出现的老头行跪拜礼,怕是刚才的话给几位长老听到,吓得断焰和烈芒手脚颤抖。
“洛迦?”
“是,姜黎长老!”
“你擅自放走嫣燕儿和修若两人,有什么想解释的吗?”姜黎摸了摸大拇指上的扳指,似乎真的想听洛迦作出解释。
“没有什么需要解释的……”
娘娘腔的那长老又吼了声,“洛迦,你别太狂妄了,你既不是长老,凭什么放走该杀之人……”
“就凭我离魂幻龙手,武夷宫第一个戴上神器—离魂幻龙手的人,够了吗?”
“……”
“姜黎长老,今日之事洛迦自知有错,甘愿为诸位长老各做一件事,以作歉意!”
“也罢,今日之事就此结束,七杀入定必要与先祖同乐,改日再一聚共庆,你们都退下吧!”
姜黎甩开长袖,转手进入身后的佛塔。
随后,娘娘音长老也一道跟了进去,“姜黎,您不会就这么纵容这小子的做法吧?”
“……”几位长老相对而视,也不敢再多言了。
欲入巫水,必过饮恨滩,饮恨之痛,当如侵身之恶。
饮恨滩绿藤缭绕的奇木树葩,郁郁葱葱、铺天盖地,如果不是武夷宫人,想必在这奇林中定会迷失路途。
马车急速地前进,帘幕驶过风一般的速度,马车上的人都已经醒了。
透过窗口,嫣燕儿和修若都明白,灰暗的古式建筑、悬浮雕设的镂空瑰图、精致绝伦的异族腾氏,座座慈悲为怀的古佛像,栩栩如生的神魔雕刻,属于武夷宫的一切已经不再属于她们自己了。
霎时窗外响起了一阵悠扬的琴音,无比凄美,叫人如痴如醉。车夫勒马停下,出现在眼前正方的是一个红色裙裳的清秀女子,盘腿坐于地上,一把印彩梅花的五弦琴架于双膝之上,静静地奏着悠扬的乐章,身后一轮红色的圆轮月状闪闪发亮。
“离魂如意琴?”
“燕儿姐,她是谁?”
“杀部的冷玥……”
“……”
急急促促的旋律渐渐散开,在杀部第一高手的面前,嫣燕儿和修若显得更是柔弱无助。